所谓“散射”既是指诗歌的发散性,而“聚焦”则是指诗歌主题性。
发散性和主题性在诗歌写作中也可以简单地表述为“放”和“收”,它们是相辅相成的。收放自如是一种写诗的境界,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和体悟才可以达到。放的目的是使诗歌具有更丰富的内涵和更大的诗思空间,是诗歌获得深层表达的必要。而收的意义则在于诗歌表达的传递性,即诗写者想要传递出什么,这是主题性的必须。只放不收和只收不放都将偏离诗歌表达的需要。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也决定了写作的状况,很多写者往往为了追求诗意而雕琢所谓“充满诗意的句子”,忽略了更重要的方面,那就是诗歌究竟为什么而写,即它的传递性——诗歌的意义。
庞大的意象群体当然能展现诗人对多个重大问题的印象和思考,如果说它是清晰的,也只是一片闪烁着思想之光的碎瓷。或许它只是历史和现实在诗人梦境之中的迷幻般的反光。在神秘的宿命感之中,我们体会到了无法延续的历史和无法弥合的碎裂的现实在诗人心中留下的伤痛,或许这一切留给诗人的只能是一次语词的狂欢。但是我们也能清晰地看到,这种在语词之中寻求张力和容量的写法造成了极大的阅读和交流的困难,这种依靠繁杂意象表现思考的方式,必然造成表达上的“散射”而非“聚焦”。
缺乏发散性的诗歌,往往是单薄的,而发散性过强便会导致主题性的缺乏,会出现仅见句子不见诗歌的局面。前一个问题通过不断练习能够得到纠正,而后一个问题更值得思考和解决,因为后一个问题可能来源于模糊不清的认识和漫长时日积累的写作习惯,因而也具有更大的危害性。前者可能是新手更容易出现的问题,而后者则常常发生在一些老的写手的作品中。对这一问题的思考也决定着“现代汉语诗”身份的确立,我们在汉语诗写作中提倡的“叙述策略”也包含了对这一问题的讨论。立足于生活进行叙述,而不是单纯雕琢“诗意的句子”,从而完成对生活的诗意叙述,这或许是诗写者仍然需要思考的一大问题。
现在许多诗人写诗,往往有篇无句,或有句无篇,尤其近几年网络诗歌更是如此。真正做到完整和精粹统一的很少,至于追求诗的神韵,那就更难谈上了。一首上乘诗作,必须达到思想性与艺术性的完美统一,做到完整与精粹的统一,否则就是半吊子东西。可是当代诗人对此往往缺乏清醒的认识,更缺乏反思能力,而是花很多心思搞些胡里花哨的东西,写出点半吊子东西就沾沾自喜。(我也只是体悟很深,而做起来很难,好象就属于这种:)诗有有篇无句者,通首清老、一气浑成,恰无佳句令人传诵。有有句无篇者,非无可传之句,而通体不称,难入作家之选。
高手宁可有篇无句,新秀常常有句无篇。或者说:高手往往篇比句好。诗歌质量的优劣可基本分为三个层面:“有句无篇”、“有篇无句”、“有句有篇”。顾名思义,“有句无篇”是指一首诗歌中,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好句子,但整首诗不是不知所云就是庸俗透顶。“有篇无句”的诗歌虽然没有什么好句子,但整首诗浑然一体,不能拆散。“有篇无句”的诗歌是成功的,我们至少可以给它打上及格的分数。而最高层次的诗歌是“有句有篇”,既见树木又见森林,这样的诗作才能称得上好诗。也是诗人应该追求的终极目标。
细雨归鸿 本名于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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